“我告訴你，離婚可以，你淨身出戶！一分錢你都别想拿！”
陸明修的眼神漸漸冷了下去。
曹春華的話，就像一把鏽刀，在他胸口反複剮着。
他記得太清楚了。
當年，他剛被劉雪薇帶進劉家那座豪華的别墅時，滿心都是憧憬和羞怯。
他從沒想過，自己一個出身普通的窮學生，會真的和千金小姐走到一起。
劉家是他的夢，更是他想守護的歸屬。
可這份歸屬，沒來得一絲溫暖。
尤其是這個女人—曹春華。
她從第一眼看到他，就帶着厭惡和輕蔑。
“你這樣的，連保姆都不如！”
“一個山裡來的窮小子，懂什麼叫生活？”
“連刀叉都拿不穩，還想進劉家的門？”
她從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羞辱他的機會。
吃飯的時候，她挑剔他不懂禮儀；
穿衣的時候，她說他像夜市小販；
他在實驗室通宵回來，她當着傭人的面冷嘲熱諷，說他“連狗都不如”。
而那時候的他，隻能低頭。
他說服自己，隻要忍一忍，隻要多做一點，隻要當一個好丈夫好女婿，一切總會變好的。
可他錯了。
他退讓的每一步，都被當作理所當然，甚至連尊嚴都被剝奪得幹幹淨淨。
他忍了十年，直到這一刻。
他終于，低低笑了一聲。
“曹太太！”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你罵夠了嗎？”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反問。
“你罵我狼心狗肺？”
“你說我算什麼東西？”
“你說我算什麼東西？”
“那我現在告訴你！”
“我确實出身低，可我沒有靠你們劉家半點資源。
我自己讀書，我自己做實驗，我帶團隊，我攻克病毒，拿下國際認證獎項！”
“我忍你，是因為雪薇是我老婆；現在我們要離婚了，我憑什麼還得忍你？”
“你若再敢打這個電話過來，侮辱我一句，我保證—讓你這個絕經的老女人，心髒病發！”
電話那頭沉寂了好幾秒，然後爆發出一陣歇斯底裡的尖叫。
“陸明修！你瘋了？！
你怎麼敢—”
“啪—”
陸明修直接挂了電話，手機往桌上一丢，半點猶豫都沒有。
林澤已經看呆了，捧着酒杯都忘了喝，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我靠，明修哥，你這波輸出真是燃爆了！”
“你以前怎麼沒這麼剛？”
陸明修苦笑一聲，低頭把最後一點酒飲盡。
“以前是沒醒！”
“現在醒了！”
林澤也跟着幹了杯。
“對，就該這樣，你他媽早該醒了！”
“一個女人不愛你沒關系，但整整一個家都在踩你、辱你，你還要笑着跪着伺候着，這也太沒意思了！”
“你現在總算是活明白了！”
陸明修沒再說話，隻覺得酒勁終于上來了。
頭有點暈，眼前的燈光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林澤見狀，趕忙起身結賬，一把将他攙了起來。
“走吧，今晚你别回家了，我訂了個房間，先去睡一覺！”
陸明修點點頭，腦子卻已經有些發沉。
賓館的房間裡，床鋪幹淨柔軟，林澤把他放上床，看着他沉沉閉上眼睛，才關上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