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賀君珩眼睛瞪得巨大，瞳孔中倒映着我逐漸虛化的身影。
他試圖抓住我的手腕，伸出的手卻一次次穿過虛無。
他張開雙臂想要抱住我，卻也隻是擁抱了一片虛空。
賀君珩聲音沙啞，帶着從未有過的慌亂：“阿初，别走！”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卻疏離而冷漠。
賀君珩眼中溢出淚水：“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說走就走？”
“不是說愛我，離不開我嗎？難道這些都是騙我的嗎？”
我提醒他：“你已經忘了我們結婚那天，我告訴過你什麼了嗎？”
賀君珩呼吸一滞，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新婚當晚，瘋狂過後，我緊靠在賀君珩懷裡，在黑暗中告訴他一個秘密。
“我是系統選定來這個世界攻略你的，可以幫你實現一百個願望。”
“而一旦我幫你實現了一百個願望，我也将永遠離開你，回到我本來的世界。”
可能會失去我的恐懼如洪水般席卷了賀君珩，他緊緊将我抱住，好似溺水之人死死抓住水中唯一一根浮木。
他紅着眼睛，顫抖着，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個又一個吻。
“阿初，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我不要那麼多願望。”
“賀君珩這一生，隻有兩個願望。”
“第一個願望，賀君珩要永遠和阿初在一起。”
“第二個願望，希望阿初永遠不要和賀君珩分開。”
想到這些，賀君珩臉色登時慘白一片。
他的解釋顯得尤為蒼白無力：“我我那時以為，你在和我開玩笑”
“我不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我一定不會向你許這麼多個願望。”
他痛哭流涕：“阿初，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能沒有你”
他曾向我許了那麼多個願望，無一不是快速實現，甚至包括要他公司立刻上市這樣的離譜願望。
現在卻說，以為我是在和他開玩笑。
我嘲諷一笑。
他卻忽然想起什麼：“你不是說幫我完成一百個願望後才會離開嗎，可我才一共許了七十幾個願望啊。”
他又激動起來：“一定是弄錯了，阿初，一定是系統出錯了！”
他又激動起來：“一定是弄錯了，阿初，一定是系統出錯了！”
“系統是不會出錯的。”
我打斷了他的自欺欺人。
“不信的話，你就去看看咱們卧室裡的結婚照吧。”
7
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賀君珩眼前。
賀君珩崩潰地癱坐在地，望着空蕩蕩的房間發呆。
突然，他想起我離開前說過的話，發瘋一般沖進卧室。
牆上的婚紗照因為很久沒有擦拭過，已經附着了薄薄一層灰塵。
就像我和賀君珩的愛情，早已蒙上一層陰翳。
賀君珩想起從前和我一起拍婚紗照的場景。
那是在海邊的沙灘上，陽光明媚。
海風輕輕拂過，帶着鹹澀的氣息。
我穿着一襲潔白的婚紗，站在沙灘上，手被賀君珩緊緊握住。
他的眼神溫柔而深情，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攝影師在一旁指揮：“新郎新娘靠近一點，對，再近一點，眼神對視。”
賀君珩的目光鎖住我，眼中仿佛有星星在閃爍。
他低聲叫我，聲音溫柔得像是在訴說一個秘密：
“阿初，我發誓，我會一輩子對你好，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我看着他，心髒砰砰跳動，眼眶有些發熱：“賀君珩，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他笑着低下頭，吻輕輕落在我的唇上：
“嗯，永遠記得。”
賀君珩情不自禁伸手，撫上照片裡我明媚的笑臉。
當時的承諾仿佛還在他耳邊回蕩。
“賀君珩要永遠和阿初在一起。”
“阿初永遠不會離開賀君珩。”
婚紗照突然“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伴随着玻璃摔碎的聲音，照片也從相框脫落。
賀君珩心中一痛，正要彎腰去撿。
下一刻卻被原本藏在照片後面的，牆上的破洞吸引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