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适规定的转账截止时间快到了。

晚上十点，我给她发了条消息。

我：“能不能见面谈？转账前，有些话得说清楚。”

她很快回复：“行。宿舍楼下小花园。”

我拿出两个手机。

把旧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塞进外套内侧口袋。

新手机拿在手里。

下楼时，我在群里发了条消息：“二次接触，开始。”

张薇回复：“注意安全，套出关键词。”

李静：“加油！”

王磊：“等你好消息。”

小花园路灯昏暗，没什么人。

钱适已经在了，靠在凉亭柱子上。

我走过去，把手机随手放在石桌上，显示正在播放一首流行歌。

“钱带来了？”她开门见山。

我摇头，脸上挤出疲惫和妥协：“还没转。我心里不踏实。”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不是花样。”我看着她，“班里现在有些风言风语，说你到处讲我们审核小组抱团坑你。我名声已经受影响了。”

我低下头，用表演出来的沮丧语气说：“钱适，奖学金我可以分你两千，就当破财消灾。但我求你，拿了钱以后，别在班里乱说了行吗？再这样下去，我都没脸见人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得意。

她可能觉得我终于被流言压垮了。

“早这么识相不就行了？”她语气轻松了不少，“你放心，钱到手，我保证你风平浪静。”

“保证？你上次也这么说。”我抬起头，眼神带着怀疑，“空口无凭。你至少得给我写个条子吧？就说你自愿放弃举报，我支付你两千元作为……作为遗漏提醒的补偿？”

“补偿？”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你脑子没病吧？写条子？留下证据给你？”

她朝我走近一步，路灯的光照着她半张脸，表情有点阴。

“我告诉你，这钱，叫封口费。懂吗？封口费！”

“封口费”三个字，清晰地从她嘴里吐出来。

我心脏猛地一跳，但脸上还是那副为难的样子：“封口费……这说得太难听了。我们同学一场……”

“少来这套。”她不耐烦地打断我，“同学？你们卡我材料的时候想过同学情分吗？现在知道怕了？”

她指了指我放在石桌上的手机：“赶紧转账。别磨蹭。”

我拿起桌上的手机，假装操作了几下，又放下。

“我……我银行卡有点问题，一天转不了那么多？”

她盯着我，似乎在判断真假。

“行，最后信你一次。”她撇撇嘴，“明天上午十点前，我要看到钱。不然，你就等着辅导员请喝茶吧。”

她转身走了，脚步轻快。

我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门口，我才慢慢从内侧口袋里拿出那个旧手机。

屏幕亮着，录音时长显示七分多钟。

我关掉录音，把文件保存，重命名：“封口费”。

然后我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我：“搞定……”

李静秒回一串放鞭炮的表情。

王磊：“漂亮！”

张薇：“干得好。所有关键要素都齐了。威胁言论，污蔑截图，加上明确的封口费证据链。我们可以准备收网了。”

我收起手机，演戏演久了，差点以为自己真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