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还是我们小宝最明白事理，知道谁才是真的对你好。」

可我的眼睛偷偷瞄着妈妈。

她今天穿了一条很旧的裙子，洗得颜色都淡了，裙摆那里还有一小块我上次故意打翻果汁留下的印子。

她没看我，一眼都没有。

只是把协议推给爸爸，声音干干的：「签了吧，签了你就自由了，小宝想找谁当妈妈就找谁当妈妈。」

爸爸怒视着她：「小宝才五岁，还是你亲生的，你跟他较什么劲？」

妈妈却依旧表情淡淡：「无所谓了，我只想离婚。」

爸爸一把抓过那张纸，脸色铁青，手指掐得纸张发皱：

「林晚，你不要作！离了我，你拿什么活？」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爸爸气急，接过离婚协议狠狠签上自己的名字。

「好，林晚，今天只要你敢踏出这个大门，以后就别哭哭啼啼回来求我，难看！」

妈妈没说话，只是拉过旁边那个小小的、磨破了角的行李箱。

轮子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太大太安静的客厅里显得特别可怜。

她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风把她额前的头发吹起来一点点。

我看见她的侧脸，眼圈红得吓人。

她突然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却「哼」了一声，傲娇地将头扭到一边。

门轻轻合上了。

「不识好歹！」

爸爸把离婚协议摔在茶几上，声音很大。

可我抱着他腿的手，感觉不到一点震动。

他好像突然被抽走了力气。

奶奶哼了一声，搂过我。

「走了好，那个穷酸样，根本配不上我们顾家。下星期就让冯姨住过来，给我们小宝当新妈妈，好不好呀？」

我用力点头，笑得脸颊肉都酸了：

「好！冯阿姨最漂亮了，还会给我买最新的变形金刚！」

爸爸没接话，我发现他盯着那扇关上的门，眼神有点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