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是我吃得最饱的一次，吃完饭我要去洗碗，却被老师拦住。

小月带着我去了卧室，她的衣服很多，看起来也很暖和。

“给你穿这个吧，你快去洗澡，洗好了我们一起睡觉。”

原来洗澡水可以很热，浴室可以很暖和，而我家里的水是凉的。

却让我不安心，爸妈这个时候在老房子里一定很冷吧。

小月带我躺到被窝里，她的床很软，被子很大。

不用像我一样每晚和大姐三妹盖一个，我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五点，我差点没醒过来。

这里实在太暖和，太美好，却也让我很不安。

爸妈在老房子那么冷，我怎么能一直在这里享受。

我悄悄起床，穿上昨天的衣服出了门，我得去老房子给他们做饭。

一路上，我想过无数种说法，想让爸妈原谅我。

我可以年年拿第一名，把所有的奖金给弟弟买奶粉。

我可以睡得更晚，给更多同学写作业挣钱。

有我在，我可以把弟弟照顾的更好。

走到了房子前，没想到灯居然是亮着的，难道爸妈在等我回家？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堆起来的几床棉被，摆满了没拆封的电视机，冰箱，各种家电。

还有沙发和床。

几个没见过的人坐在沙发上，大姐身上穿的是我没见过的新衣服。

爸妈的脸上的笑容是我第二次见，和弟弟出生时一模一样。

“二妞！你回来了，来快坐下吧！”

“你大姐，要结婚了！这是人家送来的，”

我僵在门口，脚像粘住了似的。

“大姐……嫁谁啊？”我的声音有点发颤。

妈笑着推了我一把：“还能是谁，村东头的老王啊！人家条件多好，这都是他送来的聘礼。”

他？那个头发都快白了的老头？我猛地看向大姐，她低着头，手指绞着新衣服的衣角，一声不吭。

“他都快五十了！”我提高了音量。

妈妈脸一沉：“你懂什么！人家能给你姐好日子过，这就够了！”

“你姐这情况，能有人要就不错了！”

空气一下子静了，只有窗外雪花飘落的声音。

“快带走吧，她以后就是你王家的媳妇了！”

妈妈尴尬笑了笑，打破沉默。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姐姐身上从没穿过的新衣服，脸上还是笑呵呵的。

她被拉着走到了门口，我才惊觉，我的大姐要离开了，那是每天早上送我上学，接我放学的大姐啊。

“姐！”

大姐被那人架着胳膊往外拖，她懵懵地张着手，嘴里唔唔地哼。

刚扑大姐身边，妈妈就攥住我后领，只看着大姐一步一晃地没了影。

我挣得肋叉子生疼，妈妈也哭，可就是不撒手，我哭得快背过气，心里像被剜了个大洞。

弟弟的哭声让她放开了我，她滚着轮椅抱着弟弟，“小宝以后有好奶粉喝了！”

我看了看家里的东西，是我没见过，用我的姐姐换来的。

身体几乎被抽空，我来到房间，摊开皱巴巴的相片。

那是刚刚大姐放到我手里的。

照片的人却让我猛然一惊，照片上的人和昨天在老师家看的寻人启事上的人一样！

这人穿的衣服我见过，在家里，妈妈说是我穿过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