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會是，眼中隻有蘇氏的蘇意歡。
可這一刻。
全世界都抛棄他的時候，他想起的，卻是她曾經明媚的笑。
顧辰安還記得，十六歲生日的時候，他邀請了蘇意歡。
那時他說：“意歡，這個願望我讓給你，你來許！”
蘇意歡看着他，眼中都是愛意。
“我希望，顧辰安能夠永遠幸福快樂，我們能夠一直在一起。”
那時候明明是很好很好的。
怎麼會走到現在，相顧無言，兩看生厭。
甚至，他還不停地傷害她。
甚至害死了她。
他怎麼可以這樣做，明明意歡最怕痛了。
小時候，自己曾經不慎骨折。
蘇意歡看着他打着石膏的腿哭了，她明明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親自去給他煲湯。
一口一口地為他喝下。
專業的護工，都不及她做得細緻。
他受一點傷蘇意歡都會這樣難過，那當他給她造成那些傷口的時候，被他關到地下室的時候，她又在想什麼？
這些事情，他以前從來不會去想。
或許是被關起來，全世界都不需要他了。
他竟然會開始去共情曾經的蘇意歡。
越想越細，越細越想。
直到懊悔和痛苦這些陌生的情緒，都一點點湧入他的心底和腦海中。
他才知道，最大的折磨，原來是醒悟。
……
一周後。
傅斯嶼剛下班回家，就接到蘇意歡的妹妹，蘇書儀的電話。
“傅律師，謝謝你，顧辰安後來沒有上訴，判決結果下來了。”
她的聲音，不再是第一次聽到的那麼天真單純，聲線幾乎和蘇意歡接近。
她的聲音，不再是第一次聽到的那麼天真單純，聲線幾乎和蘇意歡接近。
沉重又疲倦。
“判決結果是什麼？”
傅斯嶼問。
蘇書儀深吸一口氣，說：“死刑。”
聽到這話，傅斯嶼才徹底松了口氣。
“那就好。”
他又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給我打電話就好。”
“好，謝謝。”
電話那頭，蘇書儀挂了電話。
得到這個結果。
傅斯嶼忽然覺得，身上輕松了。
他卸下一身的疲憊去洗澡。
出來後，發現自己渾身滾燙。
眼皮也十分沉重。
“退燒藥……”
他迷迷糊糊地找到退燒藥，取下兩顆放在嘴裡，端起水把藥丸送進了胃裡。
傅斯嶼撐着吃了藥，就躺在沙發上。
從這個角度看出去，能夠看到月亮高懸。
蘇意歡去世後，他就十分愛看月亮。
眼下，他眼皮越來越重，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月亮的光暈也一點點糊成一片，直到一切都陷入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
傅斯嶼是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喊醒的。
“傅斯嶼！你沒事吧？”
他睜開眼，就看到蘇意歡一身白色連衣裙，溫婉而美麗。
她還是，大學的樣子。
這是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