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注意到了薄燼身上的白襯衫款式，和顧時念以往給他的準備的一樣。
白襯衫黑色西裝……
顧時念和薄燼的相處方式，顧時念說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顧時念對着薄燼展顔一笑的樣子，和那幅巨大的油畫上相似……
那幅油畫上年輕時候的他……
一瞬間，腦海裡那些他不以為然的零碎片段此刻被串聯了起來。
一個荒誕的可能性躍然在腦海裡。
薄璟硯第一時間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可心髒處卻傳來他難以承受的鈍痛感。
直白又猛烈，痛的他近乎痙攣。
他的手捂住心髒，踉跄着後退幾步，才勉強撐住身子。
薄燼沒有理會薄璟硯這副樣子，抱起像樹袋熊一樣挂在他身上的顧時念離開。
車子引擎啟動，車窗升起的那一刻，顧時念無意間一瞥，就看見了那個衆生捧月的天之驕子佝偻着身子，捂着胸口。
晚風掀起他額前的頭發，顧時念似乎看見他眼角似乎是濕潤的。
薄璟硯緩了很久，才顫着手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查一下顧時念，從她出生證明開始、學籍、出入境記錄，還有她所有的人際關系網。”
“還有……慕慈苑那棟别墅前一任房主信息。”
……
十天後，顧時念接到了她的第一個合作代言。
晚上八點十分，她踏入包廂，看見裡面的人時，臉上的笑容還沒揚起，就僵在唇角。
她的印象中薄璟硯并不是這麼死纏爛打的人，尤其還是在她一番羞辱過後。
他們兩人之間該說的也都已經說清楚了。
顧時念直接轉身就走。
“等等。”薄璟硯叫住她。
“還有一些事，需要問你，你不告訴我，下次我們還會見面，你自己選。”
顧時念放在門把上的手頓住。
顧時念放在門把上的手頓住。
思忖了幾秒後，她轉了身，拉開椅子坐下，看向他。
“麻煩一次性問完，我們以後沒有單獨的見面的必要。”
看見薄璟硯，她挺煩的。
薄璟硯垂眸沏茶，龍井清香漫開：“邊喝邊談。”
他鳳眼半垂，袅袅白霧模糊了他的眉眼，少了幾分銳利。
薄璟硯薄唇微揚，帶着笑意，看起來心情很好。
顧時念總覺得薄璟硯有些怪，是一種她說不出來的怪異。所以她沒動面前的茶。
薄璟硯絲毫沒有覺得被下了面子，不疾不徐喝了一口茶後，然後看向她。
就像一隻蟄伏的野獸，觀察着自己的獵物。
隻消它稍有分神，便會撲上咬斷它的喉管，一擊斃命。
“顧時念，”他聲音依舊慵懶低沉：“就算你對我的喜歡是假的，這三年婚姻裡，你對我有沒有過哪怕一刻的真心？”
顧時念正要說話。
薄璟硯握着茶杯的手，收緊，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顧時念，我隻問你這一次，你想清楚再回答。”
顧時念垂眸，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思考。
薄璟硯臉上閃過一絲竊喜：“有的，對不對？”
顧時念點了點頭。
他的聲線瞬間發顫，像被點燃的引線：“我就知道，你對我肯定有……”
“噗嗤。”
顧時念又笑出了聲：“你還在糾結這個？”
看來，是她想多了。
薄璟硯這個人就沒有變過。
還是那麼驕傲自負，她不喜歡他的這件事，讓在他在這段關系裡落了下風，所以他才一直想求證。
隻要她有片刻對他動過心，那三年，他就不算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