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承認！”
“當時是我一時間沖昏了腦袋才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可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我真心的，你信我這一回，好不好？”
顧聿風被這一句話刺激到紅了眼，指尖微顫，拼命咬緊牙關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承不承認又有什麼關系，畢竟離婚證已經發下來了。”
溫夕言甚至能聽到自己聲音裡的冷意。
“你來這，不怕你的好妹妹生氣嗎，不怕你最在意的那個孩子哭嗎？”
顧聿風呼吸一窒，眼底翻湧着濃烈的痛色。
“寶寶，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之前許南橋害你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孩子是李總的，我已經讓人把孩子送回李家了，許南橋也被我趕了出去，以後再也不會欺負你，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你信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真的說放下就放下了嗎？”
顧聿風的聲音低啞，像是壓抑着無數情緒。
“當初我們結婚的時候，明明說好了這輩子都不會分開的，我們還去郊外的桃花寺祈福，主持還說我們這輩子一定可以一直走下去，我們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緣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溫夕言微微斂眸隐去眼底的情緒，再回憶起之前的往事，心髒還是忍不住泛起細細密密的刺痛。
這可是實打實的七年，是刻進她骨髓裡的七年，又怎麼可能短短一個多月就能忘記？
可她真的太累了，就算是天定的良緣，也會有辛苦，對和錯都不必太在乎了。
她曾為愛退讓過，但她覺得這并不是輸，是因為她愛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低頭忍讓，可仍然換不了顧聿風的回頭。
那她也不再強求了。
“顧聿風，我們都已經分開了，再提起這些事又有什麼意義？”
顧聿風立刻慌張解釋：
“怎麼會沒有意義！這麼多年來我愛的隻有你啊，寶寶你信我好不好，我對許南橋好真的隻是誤會了她之前救過我的命，其實這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的，她故意讓車撞我再來救我，好讓我欠她一個人情，她離開那麼久我早就放下了，我心裡真的隻有你，對不起之前是我沒有查清楚，是我讓你受了委屈”
他每說一個字，溫夕言的心髒就狠狠地抽痛一下。
那些曾經受過的委屈，讓步，痛苦，就這樣被他輕描淡寫地攤開來說，仿佛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她受過的所有傷痛。
她忽然間笑了，笑着笑着，眼底卻溢出了淚花。
“所以呢？你一句對不起，就能把這些天我受過的所有傷害抵消嗎？那天在海裡，你下意識選擇救許南橋的時候，我就已經徹底對你心死了。”
“不要再糾纏我，算是給我們這七年，留一個體面的回憶好嗎，我愛了你這麼久，真的不想恨你。”
愛需要勇氣，恨也需要。
愛需要勇氣，恨也需要。
她不後悔愛上顧聿風，也不後悔離開她。
顧聿風眼角泛紅，喉結上下滾動，聲音低的近乎哀求：
“寶寶，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但不要這樣懲罰我，你明明知道沒有你在身邊我根本活不下去你不在的這些天裡我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沒有吃過一頓飯，隻要一想起你的身影就忍不住哽咽讓我用一輩子彌補你好不好？”
溫夕言歎息一聲，輕輕地甩開他顫抖的手。
她很想開口嘲諷他，可看到他那副痛苦的樣子，到嘴的話又吞下去了。
她也想知道為什麼曾經最相愛的兩個人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又為什麼已經到無法挽回的時候顧聿風才懂得後悔。
“不必了。”
“不要，你不要走！你是不是還在恨我之前沒有信守承諾帶你出來旅遊的事情？我特地請了假留在波利尼西亞，你想玩什麼我都陪你，你要是想在這裡一輩子，我便賣掉顧氏，在這裡守着你。”
溫夕言覺得有些諷刺，她從前念叨了無數次，想了無數次都沒有得到回應的事情如今鬧成了這種情況，他卻突然間跟她來說當初抽不出的事情現在抽出來了。
因為見過他愛自己的樣子，所以不愛了的時候，看上去分外明顯。
溫夕言搖搖頭，輕笑道，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輕柔：
“顧聿風，我現在不需要你了，就算你不陪我，也會有别的人取代你的位置。”
“我不是非你不可，隻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才心甘情願地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留在你身邊。”
“七年了，我卻想不到你會變心，會忘記我們在婚禮上，你做出過的承諾。”
顧聿風愣在原地，想起在婚禮上，他說過的話。
人本身不是長情的動物，至死不渝的愛情是違背天性的，所以結婚的時候不應該說無論貧窮還是富貴我都不會離開你這種話，而是應該将手放在《自私的基因》和《進化心理學》上宣誓。
“我将違背我的本能，忤逆我的天性，永遠愛你。”
顧聿風見她轉身就要離開，下意識伸手想要抓住她：
“寶寶，不要走”
可還沒碰到他，就被一隻大手死死捏住了手腕！
蕭路景微微皺眉，眼神陰翳地看着他：
“你沒聽清楚嗎，她現在不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