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落雪清醒了一些，心底卻莫名湧上一股恐慌：“世安，你和我回大燕吧。”
“兩年前是我不知道做質子的人是你，如果知道，我絕不會讓你來的，你可是我們大燕捧在手心的小皇子，怎麼能吃這種苦？”
她說的懇切，好像就是打從心裡這麼想。
沈世安聽了卻是冷笑：“我在遼國可沒吃苦。”
在遼國的苦寒，可有他在大燕皇宮吃的苦更多？
上輩子的齊落雪，更是恨不得把他綁到草原，代替沈辭硯做質子，現在何必惺惺作态。
他冷聲道：“不管你想幹什麼，趕緊回去，撤兵，沈辭硯和你的孩子還在等你。”
話落，齊落雪渾身一僵。齊落雪的臉色變得慘白無比，這時才能辨認出，她鬓邊的發竟然都開始發白。
可見這兩年對她的心神有多大的打擊。
她聽見沈世安口中提到沈辭硯，下意識反駁：“不是的，世安，我沒有懷辭硯的孩子，我和辭硯也沒有什麼關系，我隻當他是弟弟，因為他太可憐才會照顧他一些”
她還想說，當初她照顧沈辭硯，隻是為了幫他彌補嫉妒暗害沈辭硯的錯誤。
但是她看到了沈世安冷漠的眼。
他用着了然一切的目光，淡淡看着她撒謊。
齊落雪惶恐地發現，他其實什麼都知道。
因為什麼都知道，所以毅然做質子，遠離了她，大度地把她讓給了沈辭硯。
大度，隻會是因為不愛了。
齊落雪喉頭嘗到了腥甜：“世安，對不起。”
她跪在了地上，不叫沈世安看到她嘴角的鮮血，誠懇認錯：“你相信我，我和沈辭硯隻是一時意亂情迷，隻是一時越界，我真的不愛他。”
“我發誓，以後不會再見沈辭硯，不會跟他發生關系，你不想回京也沒關系，等我掃滅了遼國，我們就待在邊關，遠離紛争，一生一世一雙人好不好？”
掃滅遼國？
沈世安根本沒聽他後面的話，隻聽到一個關鍵。
沈世安根本沒聽他後面的話，隻聽到一個關鍵。
說來說去，他還是不肯退兵。
“你就這麼想我死嗎？”
沈世安的話令齊落雪一愣：“什麼？”
沈世安眸光發冷：“我以為我已經退讓到了懸崖邊，沒想到你還想讓我死。”
突然起兵來找他，看似跟他認錯，看似對他舊情未盡，其實隻不過是想置他于死地吧。
他做質子之後，大燕主動開戰，不就是想他死嗎？
他可沒有上輩子沈辭硯身邊的一支軍隊，也沒有太子和齊落雪的三年以來的晝夜謀劃。
這時候開戰，假如他還是兩年前的他，恐怕早就被老陛下當衆斬了祭旗！
她想害他，那他隻好搶先動手了。
他下定決心，不等齊落雪反應過來，抽出馬上長刀，親手将它捅進齊落雪的胸膛。
沒遇到任何阻礙。
他一愣。
齊落雪不可置信地猛然望向他。
四目相對片刻，齊落雪身邊的将領忽然一聲大喝：“保護将軍！”
兵戈之聲再起。
大燕的将士護着齊落雪，迅速撤回邊城。
沈世安沒有阻攔，反而叫身邊的将士駐馬停步，目送他們走遠。
幾個大燕将領松了口氣，對沈世安的隐隐防備也減弱了不少。
忽然，一陣馬蹄聲轟隆響起，為首的正是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