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故意的。”沈禾惨白着脸，吓得浑身在微微颤抖。

“东西在你手里摔碎，你说不是故意，就不是故意的了？那还要规矩做什么！”

风晴嗓门很大，引来好几名宫人，不过他们只敢在门口张望，不敢踏进书房。

连张嬷嬷也听到动静走了进来，沉声询问，“怎么回事？”

风晴指着沈禾，“她将殿下的玉瓶摔碎了，我说沈禾，你莫不是心里有什么怨气，故意拿瓶子撒气呢？”

她这话是说给张嬷嬷听的。

赐婚的事风晴知道，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告诉张嬷嬷，沈禾不情愿离开，在这故意撒气呢。

张嬷嬷眉头蹙了蹙，又看了眼地上的玉瓶，问道，“真是如此？”

沈禾急忙跪下，“嬷嬷，奴婢只是手滑，不是故意的，还请嬷嬷明鉴！”

张嬷嬷冷声道，“不管你有意与否，摔碎殿下的东西就该受罚！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嬷嬷，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张嬷嬷可不管这些，她一向秉公行事，错了就要罚。

片刻后，进来两名太监，将沈禾带出了书房。

风晴心中得意，她本来不想这么早收拾沈禾的，谁想她竟自己撞了上来。

她是打算先教训沈禾身边的让，要碎的东西也也已经想好了。

不能是太过贵重的东西，否则她喊这些人进来收拾，她自己也得受罚。

但又不能太过廉价，不值钱的玩意儿也最多罚点月列。

就得是值钱，却又不是很贵重的物件。

那只能是太子书房的东西，不管值不值钱，太子的东西摔碎了，可不是能罚点月钱了事的。

此次太子命她收拾书房，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很快，沈禾被带出院子，还未走两步，便看到不远处有有一抹玄色人影走来。

押着她的太监停下脚步，急忙跪下行礼。

沈禾也赶紧跪下。

“见过殿下。”

萧忱在她跟前停下，宽大的衣摆垂落，袖口的金色蟒纹微微游曳。

书房是他早朝的必经之路，遇上也不足为奇。

他注意到沈禾，这才停下询问一句，“发生了何事？”

身后走来的张嬷嬷，行了一礼才回道，“殿下，沈禾不小心摔碎了您书房的玉瓶，正要带她下去受罚。”

萧忱顿了顿，这些身外之物，他也不怎么在意。

对于沈禾，在某些小事上，他一向宽容，这也是为何风晴不敢找沈禾麻烦的原因。

正要开口，沈禾却抢先开口，“殿下，奴婢真的是手滑了，不是有意的。”

她伸出手，指尖上染着片片翠绿色。

沈禾愣了一下，像是也注意到了手上的翠绿色，“这是……”

张嬷嬷也注意到了，快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腕，“这是什么？”

说完，张嬷嬷又闻了闻，蹙眉道，“好像是涂料，你在哪里染上的？”

沈禾一脸的惊疑不定，茫然道，“我只去过殿下的书房……”

说着她神色一正，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个玉瓶！”

萧忱眉头一拧，立刻朝着书房大步走了进去。

沈禾自然也被带着跟了进去，风晴正暗自得意的叫人收拾碎片，不料萧忱忽然到来，她赶紧跪下行礼。

萧忱并不看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堆碎片之上。

半晌，他开口道，“云鸿。”

他身旁的云鸿会意，上前一步，将地上的碎片捡了起来。

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又搓了搓碎片，指尖上果然沾染了绿色的涂料。

云鸿退回萧忱身边，“殿下，这是瓷片，颜色也是刚涂上去不久，还未凝固。”

萧忱这才转头，凌厉的目光落在风晴身上。

风晴浑身一抖，脑子里嗡嗡作响，“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玉瓶变瓷瓶，这意味着什么？

平日里只有她能进得来书房，除了有什么重要日子，才会喊其他宫人进来打扫。

瓷瓶上的涂料未干，就说明是这才涂上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殿下，不是奴婢，奴婢冤枉啊！”

萧忱神色平静，周身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不是你，难不成是孤自己拿个假的玉瓶放在书房？”

风晴连连摇头，注意到不远处的沈禾，她抬手一指，“肯定是她！是她拿了个假的来陷害奴婢！”

萧忱轻叹了口气，显然听不下去她胡扯了。

他还要去上朝，没工夫处理这种小事，他转身往外走，“张嬷嬷，将此事查明。”

张嬷嬷躬身应下，“遵命，老奴定然将此事查个清楚。”

玉瓶碎了不是什么大事，但出现鱼目混珠这种事，那就不能善了了。

连他书房的东西都敢掉包，谁又知道，她还有没有动其他的东西呢？

甚至是出卖他？

风晴看着萧忱离开，一张脸面如死灰，她想要上去求情，却被张嬷嬷拦住了。

“风晴，这件事若不是你做的，待我查明，自会还你清白，可若真是你做的，那便没人救得了你了。”

风晴抓住张嬷嬷的手臂，迫切地解释，“张嬷嬷，你要相信我，真不是我做的，一定是沈禾那个贱婢陷害我！”

张嬷嬷瞥了她一眼，“我说了，我会查清楚，你听不懂么？”

说罢，张嬷嬷转身便走，“去她屋里看看。”

风晴听说要去自己屋里，顿时瞳孔放大，拼命的想要上前阻止。

可她越是阻挠，嫌疑就越大，张嬷嬷让人将她拉住，带着人便去了风晴的屋里。

进去后，张嬷嬷吩咐道，“仔细搜，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众人散开，在屋内院子都仔细搜了起来。

不一会儿，在风晴屋子里搜出来许多的金银珠宝。

其中不乏宫里赏赐的物件，还有些是别人送她的。

这些东西萧忱从来不管，都是由张嬷嬷以及账房在管理，很多小物件没法一件件入册，便大致的归类在一个地方。

少个一两件的，也很难察觉到。

风晴作为贴身婢女，入库时也会接触到这些东西，巴结她的人也不少，捞的油水自然就多了。

当这些东西一一摆在风晴面前，风晴脸都白了。

但可惜，没有找到那只被偷换的玉瓶。

沈禾也在院子里帮忙搜寻，小莲忽然走了过来，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

“小禾，那个玉瓶……”

沈禾看了她一眼，摁住她的手，微微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先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