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而來的是尖叫聲跟重物落地的聲音。

等跑出來映入眼簾的是已經斷氣的婆婆。

我還是不解。

「所以，這些跟我是兇手有什麼關系？」

「當初我看到門鎖沒有被破壞，下意識懷疑兇手是熟人，若兇手早就從其他人口中知道了密碼呢？」

我聲音不自覺地拔高。

「你懷疑是我找人殺了他們一家？」

「就因為我當時不在現場，并且兇手知道了密碼，就懷疑我是兇手，這是不是太可笑了。」

「當然不止這些。」對方毫不猶豫地打斷了我的話。

「我們走訪了小區的鄰居，他們所有人都說，你在那個家沒有一點地位，除了你丈夫，其它人對你都是非打即罵。」

「你被拘留的前幾天還曾破口大罵，說早晚宰了婆婆這個老不死的。」

原來是這樣。

我語氣譏諷：「警官，氣話而已啊！」

「你老婆生氣時應該也會說吧，什麼后悔嫁給你，宰了你這個王八蛋之類的。」

聞言，孫警官的臉色有些難看。

孫警官的老婆是個脾氣特別急躁的女人。

之前他熬夜查案不回家，被他老婆誤會出去找小三，鬧到警局破口大罵。

當時還上了當地的新聞。

每個被婚姻虐待過的女性都會有口不擇言的時候。

我也只是其中一個罷了。

「既然你走訪過，應該知道我跟我老公感情有多好，就算我想殺了婆婆，但沒必要殺死我老公吧。」

「更何況我的命是他救的。」

4.

我 27 歲生日那天發生了兩件改變人生的大事。

父母去世跟遇到謝允。

我時常在想，是不是上天不允許身邊有太多愛我的人存在。

所以才會在送來謝允的同時帶走了爸媽。

那次自駕游我們全家計劃了很久。

一路上歡歌笑語，媽媽時而喂爸爸吃水果，時而扭頭給我講他們相戀時的趣事。

「我說喜歡吃菠蘿蜜，你爸就連著送了一個月，最后我看見菠蘿蜜就想吐。」

「那時候太年輕，滿腦子想著你媽愛吃。」爸爸扭頭跟我炫耀：「不過那時候你媽的舍友都羨慕她，說——啊！」

荒無人煙的公路上，赫然出現了一大塊落石，爸爸猛打方向盤，但已經來不及了。

車禍發生在一瞬間。

氣囊彈出，耳邊發出了「嗡」的聲音。

再醒來時，車子已經燒得差不多了。

黑色的灰燼中，隱約能看出爸媽臨死前的姿勢，他們牽著彼此的手，同時看向了后座的我。

我掙扎著想過去，被一雙大手拉了回去。

抬頭，猝不及防地撞進了謝允那雙黑色的眸子里。

我被謝允緊急送去了附近的醫院，住院費也是他臨時墊付的。

幫我聯系好家里的其他親屬后，他就悄悄離開了。

那場車禍給我帶來了巨大的心理陰影，同時也讓我愛上了謝允。

我根據謝允留在醫院的手機號，找到了他。

彼時他剛剛跟前妻離婚沒多久。

面對我的主動，他的第一反應是拒絕。

他說，我這不叫愛。

為了證明愛他，我在他的城市定居了下來，找工作租房子。

半年后，他接受了我，并將我帶回了家。

我原以為考驗結束了，沒想到只是開始。

謝允的前妻很優秀，學歷高，長得好，工資也很優渥。

他們結婚的那幾年，謝允的爸媽從來沒缺過錢。

可我恰恰相反，收入只夠維持自己的溫飽。

車禍雖然沒讓我毀容，但也留下了一道明顯的疤痕。

最重要的是，我無法生育。

謝允不顧家里人的反對，毅然決然地跟我結了婚。

為了彌補其它人對我的傷害，他幾乎把我寵上了天。

甚至不惜為了我跟家里人決裂。

說到這。

我吸吸鼻子，淚眼婆娑地看向孫警官。

「我愛我老公勝過生命，我沒有任何理由殺死他。」

對方似笑非笑。

「你沒有，不代表你的同伙沒有。」

5.

他試圖從我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

但很可惜，我讓他失望了。

我很坦然地接住了他審視的目光。

沉默了幾秒鐘后，他再次開口。

「的確如你所說，你沒什麼理由殺死謝允。」

「甚至你跟對方談合作的時候，也曾試圖保住謝允的命。」

「許是對方不同意，許是你發現根本沒辦法保住謝允的命，一旦他活下來，他就能提供更多的證據，你的同伙就危險了。」

「為了完美犯罪，你只能選擇犧牲他。」

來警局之前，我做好了被誣陷、被強制性抓起來的準備。

但我沒想到，他們比我想象中還不靠譜，所謂的證據竟然是靠猜測。

一想到丈夫的死要靠眼前這個只會講故事的男人，我頓時怒火中燒。

「這就是你所謂的證據？」

「孫警官，我丈夫的遺體如今尸骨未寒，你不去想辦法抓到兇手，反而在這給我講故事誅心。」

「如果你想拿我交差可以直說，我認行嗎！」

我目光直視正在泛著紅光的攝像頭。

「我，姜時愿，從派出所偷溜出去親手殺了我丈夫一家五口。」

「死刑還是無期，我都認可以嗎，你們把我抓走吧。」

「抓啊！」我雙目紅腫，歇斯底里地大喊著。

孫警官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面對我的失控，他也只是陰陽怪氣地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