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直播間里，有人爆料：

【哎呀，這個叫天音的，聽說她很看不起咱們夜鶯呢！】

【是嗎是嗎？為啥呀？這倆人有仇嗎？】

【你看她戴著口罩和墨鏡，是不是想模仿我們哥哥呀！夜鶯哥哥不就是遮住臉制造神秘感嗎！】

【這個天音想模仿咱們哥哥走紅，也不撒潑尿照照，她配嗎！】

【學人精去死！去死！】

許多評論很極端。

不知是夜鶯的粉絲在叫囂，還是章彰買的水軍。

幸好，還有一些公正的聲音——

【朋友們，這是歌手比賽，咱們先聽聽她唱的咋樣吧。】

【就是！咋全在討論臉呢？人家還沒唱呢。】

舞臺上。

一個姓蘇的歌王摸著下巴，疑惑道：

「請問這位選手，你該不會要戴著口罩唱歌吧？

「出于對大家的尊重，建議你把口罩摘下來。」

他旁邊坐著的，是歌后阿黎。

阿黎淡淡附和：

「摘下來吧。

「戴口罩唱歌不影響發揮嗎？」

若說前兩位都很有禮貌，那剩下的那個叫肖殊的頂流歌手就非常無禮了。

他似乎在時刻關注著直播，看了彈幕內容后，他似乎想要制造更多的節目效果，引爆話題。

只見他放下手機，陰陽怪氣道：

「怎麼著？你是不是看人家夜鶯紅了，想模仿他啊？

「人家戴面紗，你戴口罩。

「人家不露臉，你連眼睛都不露。

「聽過東施效顰沒有……趕緊摘了，別丟人現眼了！」

現場觀眾里本就有許多夜鶯的粉絲。

一經慫恿，她們齊齊地發出噓聲，喝起了倒彩，演播廳里霎時一陣嗡嗡。

不知是誰帶頭，呼喊起來：

「摘掉！摘掉！

「摘掉！摘掉！」

涓滴溪流，匯成洪流，向舞臺上的天音奔涌過去！

在一聲聲喝令下，海妖顫抖著伸向臉上的口罩和墨鏡……

墨鏡被摘掉了。

口罩也被摘掉了。

演播廳里一片寂靜。

像是過了三秒，又像是過了一萬年。

人群中，不知是誰第一個反應過來，只聽那個細小卻足夠清晰的聲音驚訝道：「好丑……」

接著，嗤笑聲，笑罵聲，嘔吐聲此起彼伏。

粉絲們像在狂歡，提前慶祝夜鶯的勝利。

歌后阿黎握住話筒，道了句：

「大家安靜好嗎？

「這位選手，你可以唱歌了。」

歌后發話后，現場很快安靜下來。

伴奏響起，天音湊近了話筒。

而我的驚悚游戲直播間里，觀眾們已提前過年了。

【放鞭炮！開香檳！】

【傻瓜們，就知道看臉！你們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聽到什麼吧！】

【你們即將聽到真正的天籟！那是上帝吻過的嗓子！】

【不不，那是魅魔吻過的嗓子！】

【媽呀，我連音響都連上了，就等著天音寶寶唱歌呢！】

【嗚嗚嗚嗚，這可是天上有、人間無的絕美歌喉！那晚聽過一次后，真的垂直入坑！】

【這歌聲會讓你們忘記美與丑，忘記苦與樂，忘記愛與恨！忘記生與死！忘記你自己！】

我也心情激動。

因為我知道海妖天音的真正實力！

嗞——

一陣電流聲劃過。

接著，砰地一聲，話筒掉落在地。

……

天音落荒而逃。

留下的先是寂靜，繼而是久久不衰的噓聲。

9

「天音！」

我在大廈的衛生間找到了她，她縮在角落里，抖得厲害。

我趕緊抱住她，為她擦眼淚：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她捂著臉，嗚咽道：

「對不起……

「是我讓你失望了……」

我連連搖頭：

「對不起！

「是我不會處理輿論，讓你受委屈了！」

我倆互相道歉，說對不起說了好半天。

幾次三番下來，我恍然大悟：

「咱倆都沒錯，為啥要道歉？

「錯的是那群取笑和羞辱別人樣貌的人！」

比賽失敗了沒關系。

天音是有實力的，我可以換條路幫她成名。

比如在音樂 app 上發歌，積累作品。

比如在街頭巷尾獻唱，鍛煉勇氣。

想清楚后，我牽著她的手，想帶她離開大廈。

章彰叼著一根煙，攔在門口。

他笑嘻嘻道：「李可愛，你輸了。」

【叮——

系統的機械音響起：

【玩家李可愛，由于夜鶯進入復賽，天音慘遭淘汰，您輸掉了賭約。

【需向玩家章彰支付十億人民幣。】

十億！

我擦了擦額角的汗，還是頭一次欠這麼多錢，快趕上我師姐了。

我有點兒莫名其妙：

「你有病？

「副本里掙再多的錢也帶不出去！

「你明明拿到一個億就可以通關游戲了，干嘛非得把價碼抬到十億？」

他吐出煙圈，沖我笑得流里流氣：

「不明白嗎？

「十個億，你要掙一輩子吧？

「爺要的就是把你永遠困在這個副本里啊！」

哦，原來損人不利己說的就是這孫子！

10

回家后，小饕餮迎在門口。

風吹過來，他衣襟鼓鼓，肚子癟癟。

但他沒像以往那樣吵著肚子餓，而是瞄了一眼天音，別別扭扭道：

「有什麼好哭的！

「你只是有一點點難看嘛。」

呃，還不如不安慰。

天音原本都不哭了的。

在他的「安慰」下，又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

……

我鼓勵了海妖一整夜，天亮時，海妖決定多多鍛煉在人前唱歌的勇氣。

漸漸地，她從只給我和饕餮唱，到走上街頭巷尾給陌生人唱。

慢慢地，她從緊張得開不了口，到完整地唱完一首歌。

海妖在不斷突破自我。

而小饕餮——

也迎來了大胃王 PK 賽！

11

大胃王 PK 賽的場地設在了蘭城有名的美食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