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哄笑聲中，我慢慢蹲下身。

手腕一陣生疼。

我低***才發現自己剛剛竟然把那里咬紅了。

……原來下定決心利用他，也會在真相被剝落時難過。

原來在他季大少爺眼里，我真的連個人都算不上。

9

回到座位時，季銘野已經帶了醉意。

他拽過我手腕，把一條鉆石手鏈扣了上去。

上邊心形的鉆石正好硌到我手腕上剛剛咬的紅腫的傷口上。

我下意識瑟縮。

燈光下，鉆石愈發閃耀。

季銘野湊近，呼吸噴灑在我耳邊：

「我的生日愿望是——」

講到這里，他突然壓低：

「希望我的 puppy 能永遠快樂。」

他的睫毛長長垂下，深深望著我。

「好啊。」

季銘野，你的愿望我聽見了。

我會高興的。

但還不是現在。

10

除掉那天他生日宴出去胡鬧了一番。

剩下時間，他沒再煩我。

在這種高壓「教學」下，我的排名竄到全校第二，僅在季銘野之下。

此時，距離高考不到十天。

已經沒人敢欺負我。

就連講臺上的老師也對我慈眉善目了不少。

因為他知道季銘野不會在耀中高考，只有我的成績真實算數。

我松了口氣。

四模考試是要耀中高考前最后一門模擬，算是適應性考試，不出成績，只是考試時間完全按照正式考試安排。

第一天，他沒來。

綜合科目考試，依舊缺席。

直到最后一門英語開考，我放下聽力的涂卡筆，一抬***便看到了門口的季銘野。

他這次沒穿校服，身上是我叫不出名字的潮牌。

季銘野斜斜地靠在走廊窗邊，指尖夾著半支燃著的煙。

夕陽落下打在少年半邊側臉上，勾勒出少年的肩線。

他很耐心。

直到結束鈴聲響起，才對我招了招手。

見我走出來，季銘野隨手把煙碾在窗臺上，伸手揉了揉我的***髮：

「準考證帶了嗎？」

我偏***想躲，卻又一次被捏住后頸。

透明的文件袋被他隨手拿過去，他拎出一支筆褪去筆帽咬住，在上面寫下一串數字：

「喜歡我嗎，小乖。」

我抽回手，點了點***。

「騙子。」

「明天要高考了，緊張給我打電話，嗯？」

他煩躁的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機，又放下。

轉身遞給我一個透明的文件袋，一樣一樣的數過去：

「準考證，身份證，涂卡筆，油性筆。」

「然后今晚來我家。」

他帶著侵略性的目光掃過我鎖骨，半晌才驀然笑了聲：

「陳老比你自己瞎看要強。」

我抬***看他，才發現他眼下泛著淡淡的青黑。

抬手接過文件袋，指尖碰到他冰涼的腕表。

手腕再一次被攥住。

季銘野的拇指重重碾過那道結痂的齒痕：

「笨蛋。」

還沒等我說話，走廊盡***突然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

「多顏？」

季銘野的瞳孔驟然緊縮。

不多時，穿著耀中校服的男聲站在光影交界處，金絲眼鏡下的眉眼溫潤如玉，是和季銘野全然不同的清俊。

「周同學。」

我迅速抽回手。

反應過來時，季銘野剛剛攥住我的那只手還懸在半空。

他冷笑一聲，突然攬住我的腰把我往懷里狠狠一帶：

「認識？」

「競賽班的同學。」

我低***去撿落在地上的文件袋，后頸卻突然被抓住。

周敘白快步走過來蹲下，撿起來遞給我，語氣溫柔：

「明天加油。」

他起身時，白襯衫領口處掠過若有若無的洗衣粉氣味。

季銘野突然搶過文件袋塞進我懷里，然后一抬手，周敘白便被推得向后撤了一步。

本以為他會發火，卻沒想到他只是松了松手腕便從一摞本子上地給我幾張紙：

「多顏，這是競賽題你沒做上來那道的解法，有三種，你看看哪種比較適合自己。」

「謝謝。」

我輕聲道謝，眼神示意他先走。

周敘白轉身的一瞬間，季銘野便一把扯過我，把我拉進空教室。

門砰得一下被反鎖。

「黎多顏。」

他咬著我的耳尖，發了狠：

「你以為找個書呆子就能激怒我嗎。」

「今晚，我家，別忘了來。」

玻璃窗子里映出兩道交疊的身影，他像個吃醋的孩子似的故意用身體擋住我的視線，不讓我再看見周敘白的背影。

……那晚的補課結束的很快。

陳老師講完最后一道壓軸題，季銘野突然開口叫他先走。

書房門關上，我手腕便突然被拽住。

季銘野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挲著從前那道咬痕的位置：

「我和我爸說了，畢業就娶你。」

「好好考，爭取拿個狀元讓老***閉嘴，你成績好，到時候進門也不會有阻力。

那雙眸很深邃，滿是愛意。

我抬***時的一瞬間，真的以為，他是對我心動了。

11

高考最后一場結束，考場鈴聲響起時，我放下筆。

抬起***，十指反叉墊在腦后，看著陌生的老師收走我的答題卡和試卷，恍惚想起當年剛進耀中的時候。

那時林瑤她們霸凌的對象并不是我，反而是那些較為瘦弱的男生。

他們被冠上 gay 的名字，被硬生生轉了取向。

他們成績不出眾，家世不出眾，相貌亦然。

老師不會因為成績替他們說話，更別提出***。

他們就那樣被全校人唾棄。

周敘白就是其中一員。

後來他不知怎樣發憤圖強，只一個暑假便名列前茅，似乎開了竅，直接沖進了競賽班獲得保送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