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
結婚五年，她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
我怔怔地望着眼前這個女人，忽然覺得她陌生到了極點。
胸口那錐心刺骨的痛意，再次翻湧上來。
蘇晚凝滿心滿眼都是顧景深的傷，心疼地将他扶起，離開時，還不忘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我腳下一個不穩，身體失去平衡，搖搖晃晃地摔進了一旁的河裡。
“噗通”一聲巨響，刺骨的河水瞬間包裹了我的全身，凍得我猛地打了個寒顫。
蘇晚凝卻對此視而不見。
顧景深似乎有些不忍，拉住她：“晚凝，你老公他……”
“你别管他！”
蘇晚凝的态度冷漠得如同一個陌生人，她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在水中掙紮的我，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他自己會遊泳，讓他在水裡待一會兒正好，也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說完，她便扶着顧景深，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本想遊上岸，大腿卻在這時突然抽筋，無論我怎麼用力都使不上勁。
最終，我隻能在絕望中緩緩沉入河底，任由冰冷的河水瘋狂地灌入我的口鼻和肺腑，那劇烈的窒息感如同一頭兇猛的野獸，将我徹底吞噬。
我的心，也随之沉入深淵，一片死灰。
……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是一個路過的好心人發現了我，并将我救了上來。
而我的妻子蘇晚凝，卻對我這個差點溺死的丈夫不聞不問。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她才終于給我打來了電話。
電話那頭，她的聲音裡透着明顯的疲憊，語氣中還夾雜着一絲埋怨：“慕清彥，景深已經脫離危險期了。你這次真的做得太過分了，景深的後腦勺被你打傷，差一點就造成腦震蕩！幸好景深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你以後，絕對不能再這麼沖動魯莽了！”
我的心，已經徹底沉寂，一片冰冷。
她的世界裡，隻有顧景深的傷勢，卻全然不知，她的丈夫昨天險些命喪黃泉。
短暫的沉默過後，蘇晚凝似乎也察覺到不妥，放緩了聲調對我解釋：“清彥，昨天的事情是你誤會了，我和景深真的隻是普通朋友，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
“朋友？”我不禁發出一聲冷笑，“需要接吻的‘普通朋友’？”
蘇晚凝的聲音瞬間又冷了下去：“你昨晚喝多了，是你自己眼花看錯了，我和景深根本就沒接吻！昨天是景深的生日，我隻是陪他在河邊放了個煙花慶祝一下，你就不能别這麼斤斤計較嗎？這麼多年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難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異性朋友嗎？”
蘇晚凝的聲音瞬間又冷了下去：“你昨晚喝多了，是你自己眼花看錯了，我和景深根本就沒接吻！昨天是景深的生日，我隻是陪他在河邊放了個煙花慶祝一下，你就不能别這麼斤斤計較嗎？這麼多年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難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異性朋友嗎？”
我直接挂斷了電話。
身心俱疲的我，已經不想再與她進行任何無謂的辯駁了。
4
出院之後，我以出差為名，整整半個月沒有再回那個家。
蘇晚凝似乎也正忙于照顧受傷的顧景深，對我竟也沒有過多的追問。
反倒是我那丈母娘，突然給我打來了一通電話。
話題，還是那個老生常談的話題。
“慕清彥，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讓我抱上外孫？”
此時此刻，我聽到這句話隻覺得無比的諷刺。
她恐怕還不知道，她本該有機會抱上一個外孫，可惜，那個孩子已經被她的好女兒親手扼殺了。
“我暫時不打算要孩子。”
“不想要？”丈母娘的聲調瞬間拔高了八度，尖銳地嘶吼起來，“不生孩子我當初讓你入贅到我們蘇家是來幹什麼的？你家境平平，工作能力也一般，現在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你跟個廢物有什麼兩樣？我當初就不該同意晚凝嫁給你！”
我心裡清楚，結婚這五年來，嶽父嶽母一直都瞧不上我。
從前為了蘇晚凝，我一直選擇默默忍受，但事到如今，我已沒有必要再忍氣吞聲了。
“算了，這個事以後再說，”丈母娘停頓了一下，語氣忽然又緩和了下來，“下個禮拜就是你爸的六十大壽了，到時候你和晚凝都回家一趟，記得給你爸好好準備一份大禮，可千萬别丢了我女兒的面子！”
我愣了片刻。
随即，我笑了：“好的，媽。”
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你們準備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禮”。
……
轉眼間，便到了老丈人六十歲的壽宴。
我趕到蘇家時，寬敞的大廳裡早已賓客雲集，觥籌交錯，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
而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顧景深竟然也出現在了這裡。
蘇晚凝更是毫無顧忌地挽着他的手臂，正挨個地将他介紹給蘇家的親戚朋友們。
我沉下臉，徑直朝着那兩人走了過去，用冰冷的聲音質問：“蘇晚凝，今天是你爸的大壽，你把顧景深這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帶過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