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冰冷的机械音播报战果:十环,十环,十环。
我死死盯着二十米外的红点,利落扣动扳机。
子弹呼啸出膛,再次钉入靶心。
一双温热的手从身后覆上来,包裹住我握枪的手。
熟悉的松木气息笼罩而下,把我圈进怀里。
霍寒川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含笑:
“果然,还是一不开心就来这里。”
“是不是把靶子换成我,就不生气了?”
我看也不看他,用力挣开。
霍寒川不松手,带着我抬手,稳准狠射出一发子弹。
正中靶心。
“我第一次拿枪,还是你手把手教的。”
“那时你说,我天生就是拿枪的料。”
“一眨眼,都十年了。”
是啊,当年那个与野狼抢食的少年,枪法早已与我不相上下。
他站在我父亲的肩膀上,却已经爬得比父亲更高了。
我眼底升腾起雾气,咬牙愤声:
“放开我。”
他把我抱得更紧,语气郑重:
“昨天是我不好,我保证,下一次婚礼不会再让任何人打扰。”
我转身面向他,冷笑出声:
“没人打扰,是因为你把婚戒送出去哄住了宋恬恬,对吧?”
霍寒川脸色僵住。
那枚蓝宝石戒指,是温家祖传之物。
妈妈病逝前还含着泪,惋惜说看不到我戴上它的那天。
而昨夜,我却在宋恬恬的朋友圈看见了它。
玉指纤纤,宝石耀眼。
她依偎在霍寒川怀中,一脸志得意满。
【哥哥说暂时摘不下天上的星星,先用这个充数。】
霍寒川沉默片刻,声音沉了下来:
“只是一件死物罢了,恬恬孩子气,你何必跟她计较?”
我推开他,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死物不计较,那这个呢?”
我颤着手,打开脚边的布袋。
一件被剥得七零八落的狼皮滚了出来,血腥弥漫。
霍寒川愕然地看着那皮毛。
很快认出那是父亲送给我的十八岁礼物,一条珍贵的雪狼。
他脸色变了变,随即斩钉截铁:
“恬恬连血都怕,就是个单纯的孩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温姰,你用这种手段诬陷她就没意思了。”
他恼怒的眼神像一盆冰水,将我心口最后的温度浇灭。
“不信?”我扯出一个冷笑。
“那就让她自己亲口告诉你。”
我抬手打了个响指。
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同时传来的还有宋恬恬的尖锐哭喊。
“寒川哥哥!救我!好高!我好怕!”
她涕泪横流,被吊在直升机上疯狂扭动。
霍寒川瞬间红了眼,对我怒吼:
“温姰!你疯了!放她下来!”
我面无表情地将手机递给他。
上面播放的监控,清晰地露出宋恬恬生剥狼皮时狰狞的笑脸。
霍寒川额角青筋暴起,眼神像要吃人:
“恬恬她小孩子心性,一条畜生的命而已,我赔你一个动物园还不行吗?放人!”
我手心发凉,眼底蓄起泪意。
他明知道,这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活物了。
这两年雪狼老了,我一直小心呵护它,对待它如同亲人。
我看着霍寒川扭曲的脸,心底是止不住的悲凉。
“小孩子是吧?那今天荡秋千,就让她玩个够!”
我扯出一抹讽笑,下达指令:
“放绳,直升机转起来!”
“温姰你敢!”
霍寒川眼底激红,对着我嘶吼。
我抬眸逼视回去。
突然,眼前一黑。
眼前出现黝黑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