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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死寂一瞬,随即炸开嗡嗡的议论。

我呆站在刺目的红毯尽头,脸色比身上的婚纱还要白。

满堂宾客的目光钉子似的射过来。

父亲在世时上赶着巴结的世家伙伴,此时故作惋惜宽慰我:

“寒川可是南境说一不二的军火大亨,事业大了,有几个红颜知已也正常。”

“就是,男人在外头哪能没点花头?你做正宫的心胸得开阔些。”

周围附和的笑,从耳朵钻入,扎在我心上。

从小跟我的助理阿玉紧攥拳头,眼睛红得滴血:

“如果温总还在,谁敢这么糟践您!”

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舞台的强光刺得我眼底发涩。

恍惚间,又回到三年前。

父亲被仇家暗算,身中数枪,临死前攥着霍寒川的手,气若游丝:

“你发誓,会护好姰儿……”

将父亲从尸山血海扛回来的霍寒川跪在床前,指天发誓:

“义父放心,我霍寒川若负温姰,不得好死。”

他接过父亲的产业,迅速崛起成新一代军火之王。

人人都知他狠戾,但也人人都知他有一个软肋。

那就是温姰。

站在婚礼的舞台上,看着满眼情意的男人向我走来时。

我以为自己赌赢了。

赢得了终身幸福的爱情。

可命运却讥讽着我,让我成为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木然地任由阿玉给我脱下婚纱。

走出门外,霍寒川的心腹满头冷汗对我鞠躬:

“温小姐,事发突然,您听霍总解释……”

他攥着的手机传出霍寒川的声音:

“姰儿,你知道恬恬身体弱,受不得刺激。”

“人命关天,我是不得已……”

不得已。

自从一年前他找回曾在战乱中相依为命的宋恬恬,突然就有了许多的不得已。

我生日时,宋恬恬一通电话,他陪了她三天三夜,是不得已。

我种满庄园的白蔷薇,宋恬恬一句过敏,他让人全部铲平,是不得已。

我满心盼望的名画,他却为宋恬恬点天灯买下,只为博她撕碎一笑,也是不得已。

霍寒川听不到我任何回应,声音带了急切:

“姰儿,别生气,我一定补偿你更盛大的婚礼。”

“去你一直想去的大溪地办,好吗?”

我的胸膛像塞满了湿棉花,堵得发涩。

婚礼可以补,那十年的情和恩,他拿什么补?

我抬眼,看向阿玉捧在怀中价值千万的婚纱。

裙摆缀满了霍寒川亲自搜罗回来的珍稀紫珠。

密密麻麻,是他曾经数不尽的爱意。

我忽然笑了。

嘴角刚勾起,眼泪就落在了婚纱上。

我拿起桌上的纯银打火机。

咔嗒一声。

洁白纱缎迅速被幽蓝火焰吞噬。

霍寒川的心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汇报。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姰儿,随便你怎么发泄都行,我把恬恬哄下来,马上回去陪你。”

他的声音逐渐被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吞没。

我在一片火光里转身离去。

拨下一个久违的号码。

对面几乎秒接,一道吊儿郎当的嗓音响起:

“温大小姐,还以为你真要和我犟一辈子呢。”

更新时间:2025-11-07 14: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