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揽月阁的房间里了。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烛火昏暗。
摄政王站在我的床边,不再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
他的语气平和,却暗含威慑。
“今日的事,你做得很好。”见我垂着头不说话,他又继续道,“琅华娇纵,人却不坏,你莫要太过计较。”
我深觉自己涨了见识,原来叫嚣着将人打坏只用一句娇纵就可以掩盖过去,着实可笑。
我面上却不显,只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着摄政王,指尖小心翼翼捏住了他衣袖的一角。
“王妃为人确实极好,只是秋水性子可能不大讨王妃喜欢。”
摄政王惊异得眼角眉梢都挑起来了,这是他今日第二次听到我为秦琅华开脱。
可能他以为我在萧老夫人面前时是做做样子,没想到私下里在他面前我还是没有打算告状。
他问。
“为什么?”
我跪坐在到他面前,眼底是炙热的情意。
“因为您曾经救过妾,妾身份低贱,您喜欢王妃,只要您开心就好,妾,吃些苦头不重要的。”
炽热的情意几乎就要满溢出来,摄政王慌乱的别过头,他不成想到我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会如此坦然告诉他身份,也坦白了自己的情意。
“秋水只要能陪在您身边远远看着您就好,我可以喝避子汤!”
闻言,他急急打断了我的话。
“你不用喝避子汤,只要你安分守己,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就急匆匆出了院子。
……
之后的一段时间,秦琅华都没有再找我麻烦,也不再因为我得到摄政王几分宠爱而大发***。
就算我去她的院子里请安,她也只是当着其他姬妾的面对我冷嘲热讽几句,但她时不时望向我肚子的眼神总是颇为诡异。
直到府医上门来给我请平安脉。
秦琅华和摄政王都出现在我的院子里,我才意识到,兴许他们达成了什么共识,只有我不知道。
我躺在床上,任由府医给我诊脉,他们二人立在床边的眼神焦灼,良久,府医才朝着二人摇摇头,“夫人并未有喜。”
秦琅华转头看了我一眼,丢下一句“没用的东西”就摔门而去。
我这才明白,和我同房已是事实,为了哄秦琅华,摄政王一定是承诺了只要我生下孩子就抱给她。
可我的肚子不争气。
接下来摄政王来我院子的次数更频繁了。
像是交换,他无数次在床榻间许诺我,只要我怀了孩子,就会让我此生衣食无忧。
我强忍了许久才没有开口嘲讽他,难道不是想去母留子?
时间久了,我的名声也渐渐传了出去。
毕竟我是摄政王独宠秦琅华多年之后唯一一个能分得几分宠爱的妾。
京城中流言甚嚣尘上,此时也正值年关,宫里预备着大宴群臣,各国使臣也开始携礼进京。
秦琅华却一反常态地在我请安之后施舍一般地说了一句,“今年的宫宴本宫就不出席了,你陪长忆去就好。”
说着,又警告我,“不过是一次宫宴,你别想着搞出什么幺蛾子!”
我低眉顺眼地应下,离开了正院。
夜色昏暗,掩住了我诡异的神色。
我得宠的流言近日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按理说,秦琅华那跋扈的性子早该坐不住了,宫宴是证明自己依旧得宠的最好时机,可她居然放弃了。
蓦地,我想起了之前皇帝告诉我的一件陈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