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他上課，送他參加社團活動，甚至在他和同學聚會時，蘇“晴姐”會親自開車送他們。
我那四歲的女兒念念問我：“爸爸，為什麼媽媽總要拉着那個大哥哥呀？”
我怎麼回答？
我說：“因為那個大哥哥是媽媽資助的學生，很可憐。”
現在看來，可憐的，是我。
2
許澤見我沉默，以為我被他說動了。
他眼底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但語氣依舊保持着那種僞裝出來的謙卑和“善意”。
“顧哥，我不是來和你搶什麼，我隻是心疼晴姐。”
“她那麼好的女人，不應該被困在這樣一個沒有共同語言的婚姻裡。”
“她每次和你因為我的事吵架，我心裡都特别難受。”
他說的吵架，我想起來了。
有一次，我發現家庭備用金賬戶裡少了五萬塊。
我追問之下，蘇晴才支支吾吾地承認，是轉給了許澤。
理由是“小澤說他媽媽在老家突然生病，急需手術費”。
我當時還很同情，甚至想再多轉點過去。
可一周後，我在商場，親眼看見許澤換上了最新款的蘋果手機和筆記本電腦，腳上是限量版的名牌球鞋。
我回家問蘇晴，她卻指責我：“顧言！你怎麼能這麼想小澤？他把錢給他媽媽了！這些東西是他同學看他可憐送他的！”
“你能不能不要用你那套商人的有色眼鏡去看一個單純的孩子？”
為了一個外人，她第一次對我直呼其名，語氣裡滿是失望和憤怒。
還有一次，我計劃我們一家三口的第一次出境遊，機票酒店都訂好了。
蘇晴卻提議：“帶上小澤吧，他從來沒坐過飛機，孩子怪可憐的。”
我拒絕了。
那次旅行，她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手機不離手，時刻回複着許澤發來的信息。
“姐姐，你那邊天氣好嗎？”
“姐姐，我今天在圖書館看了一本書，裡面有句話特别像你。”
“姐姐，我今天在圖書館看了一本書，裡面有句話特别像你。”
“姐姐，我有點想你了。”
而我跟她分享工作的趣事，她隻是敷衍地“嗯”、“啊”、“哦”。
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我“小題大做”、“沒有同情心”。
許澤甚至會“好心”地給我發信息。
“顧哥，你别怪晴姐，都是我的錯。是我太依賴她了，以後我會注意保持距離的。”
這種以退為進的綠茶話術，當時我還真信了。
現在想來，他每一次的“懂事”，都是在我和蘇晴之間，釘下了一根新的釘子。
他甚至敢當着我的面，教育我的女兒。
“念念，以後要像叔叔一樣對媽媽好，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辛苦的人了。”
他巧妙地将自己和我放在了“對媽媽好”的競争賽道上，而蘇晴還一臉感動的看着他。
我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他把所有的心機都寫在了臉上，卻用一層“陽光無害”的薄膜包裹着。
而我的妻子，隔着這層膜，看到的是一個完美無瑕的聖人。
“顧哥，我知道讓你接受這一切很難。”
許澤歎了口氣，仿佛他才是那個承受了巨大壓力的人。
“但是為了晴姐的幸福，我願意承受你所有的誤解和指責。”
“你就當，是我勾引了她吧。”
他把話說得如此不堪，卻又把自己擺在了為愛犧牲的崇高位置上。
真是頂級茶藝。
我笑了。
錄音鍵上的紅點，安靜地跳動着。
“說完了？”我問。
他愣了一下。
“那現在，輪到我說了。”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