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的痛感迅速蔓延。
霍寒川愣了半瞬,立刻慌乱着来拉我:
“姰儿,我不是……”
我偏头躲开,眼神彻底冷成了冰。
“哥哥,姐姐吓到我了,我突然肚子不舒服……”
霍寒川立刻转头,紧张让人找医生。
我抬眸,和泪痕未干的宋恬恬视线碰撞。
她眼里闪着挑衅的笑意,无声做出口型:
“你输了。”
是,我输了。
宋恬恬怯弱躲在霍寒川怀里,一直说怕我再伤了她。
霍寒川手指紧了紧,最终冷声对我说:
“姰儿,这次是你不对,你好好静一阵子反省吧。”
我被霍寒川软禁在婚房里。
阿玉被他困在其他地方,其他曾对温家忠心耿耿的手下,没有一个敢帮我。
霍寒川早已将我这个大小姐架空。
偌大的宅邸,成了华丽的囚笼。
但没人敢禁锢我在这个范围内的自由。
我疯了一样砸东西,想毁掉所有和霍寒川有关的物品。
却发现,这个家里全部都是他的痕迹。
他为我打造的防身手枪,笨拙给我画下的肖像画,一起挑选的沙发。
每个角落,都是回忆。
昏暗的月光照在墙上巨幅的婚纱照上。
他望向我眼中的深情,像最致命的一记子弹,贯穿心脏。
眼泪流干了,血却从心底渗出来。
我癫狂大笑着,任由火光冲天,席卷所有曾经。
夜深,我疲惫至极陷入梦中,却被针头刺醒。
挣扎睁眼,看见宋恬恬狞笑:
“温大小姐,你不是最喜欢打靶吗?好好享受……”
我的意识沉入黑暗。
再醒来时,我被捆在轻微透光的麻袋里。
鼻间传来硝烟的气息。
这里是靶场。
宋恬恬想干什么?
我手脚疲软无法发力,只能透过麻袋看见宾客云集。
宋恬恬挽着霍寒川的手臂,带着他走进靶场。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霍寒川父母死在战争里,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我捡他回来的那天,强行定为他的生日。
十年来这一天,都只有我们两人过。
霍寒川显然不适应这种热闹,皱眉问宋恬恬:
“姰儿呢?”
宋恬恬扁着嘴,神情委屈:
“我去请姐姐了,可她还在生气,不仅不肯来,还放火烧了屋子赶我……”
她说着,害怕地往他怀里缩。
霍寒川脸色一沉,但还是不放心,要吩咐手下去喊我。
宋恬恬立刻撒娇打断:
“哥哥,先看看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一个好玩的靶子!”
她摸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甜笑道:
“为了宝宝胎教,你今天就教我和宝宝打枪好不好?”
霍寒川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你这个胆小鬼,不怕吓到孩子?”
“言传身教,以后孩子才能继承你的衣钵。”
霍寒川笑着掏出抢。
我心底一阵发酸。
我怀孕时,他也曾温柔吻着我的小腹,说等孩子出生,亲自教他打枪。
我们的孩子,肯定是神枪手。
回忆鲜活如昨,此刻却变成凌迟的刀,痛得剜心刺骨。
我看着他握起宋恬恬的手,举稳了枪。
枪口,正对着我的方向。
宋恬恬像是无意般晃动枪口,指向我的头部。
我拼命挣扎,极力发出动静。
霍寒川眸光一闪看过来,眉心蹙起:
“那里面是什么?好像在动。”
宋恬恬天真地笑起来:
“为了增加趣味性,我让他们放了只兔子进去啦。”
“寒川哥哥,我们先打耳朵好不好?听说移动靶才考验技术呢!”
她说着,笑嘻嘻压下扳机。
砰!
子弹擦着我的耳廓飞过,剧痛瞬间炸开。
我痛得闷哼,却被胶带封住嘴巴,泄不出一点声音。
我蜷缩在地,狂颤着指尖沾上血,在麻袋划出一个我和霍寒川才懂的记号。
血迹,缓缓渗透麻袋。
霍寒川猛地愣住。
他张开嘴要说话,却被宋恬恬扑过去的亲吻打断:
“中了,哥哥好棒!”
周围宾客鼓掌起哄:
“霍总,就照着那出血点打!让这乱动的兔子见识见识枪王的实力!”
霍寒川微微一笑,任由宋恬恬带他举起了枪。
这一次,对准的是心脏。
我绝望闭上眼。
脑中闪过我第一次把枪塞进他手里的画面:
“对敌人,就要一击致命。”
“记得瞄准心脏。”
砰——
枪声炸响。
预期的剧痛没有到来,却听见宋恬恬惊恐的尖叫:
“寒川哥哥!”
我猛地睁开眼。
霍寒川的枪砸落在地,手却僵在原处。
一颗子弹精准地贯穿了他的手掌,喷涌出骇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