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越是亲近的人。
越是知道怎么伤你最深。
墓园发来信息，说因为持续暴雨，部分区域出现小范围塌方，为了安全起见，需要暂时转移安置……
我拦下计程车，赶往墓园。
下山的时候，祁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拦住了我。
“我饿了，我吃一口尝尝咸淡～”
她指着我手里的骨灰盒。
我死死护住，声音沙哑：“滚开！”
“由不得你！”
祁玉的力气出奇的大，争夺间，她猛地一推。
‘哐当——’
一声脆响。
灰色的粉末溅开，混合着陶片的碎屑，被风吹得四处飘荡。
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呆呆地看着地上那一小摊灰烬，颤抖着手去拢。
却被祁玉一脚踢散：“你怎么不小心撒了，我帮你把剩下的也扬了吧～”
“祁、玉！”
仿佛从喉咙挤出的声音，我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
“啊！”祁玉尖叫了一声。
沈慕白立刻冲过来，他一把抓住祁玉的手腕，又仔细检查她有没有伤到，鞋子一遍又一遍碾在骨灰上。
“孟青禾，你和傻子也要斤斤计较吗？”
“祁玉，来，按我教你的，反击回去！”
说着，沈慕白抓着祁玉的手，以十倍的力气扇了回来。
脸上火辣辣的。
我站在原地，心口剧烈地喘息着。
积压了数月的痛苦、绝望、愤怒与恨意，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祁玉从山道上推了下去。
“祁玉！”
沈慕白扑过去抱起祁玉，疯狂地呼喊她的名字。
鲜血迅速从她脑后渗出，染红了地面。
救护车呼啸而来。
祁玉住院观察，沈慕白的心思全部扑在那边。
我默默收拾了行李，几件衣服、身份证件、所剩不多的抗敏药，以及那条被沈慕白讥讽为‘抹布’的围巾。
那是我为小希织的，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孩子短暂的温度。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沈慕白去而复返。
我站在门后，屏住了呼吸。
他似乎是回来取什么东西，不住嘟囔着医院的环境和医生的无能，完全没有上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