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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淑雲心疼地摟住蘇見晚的肩膀:“回遲宅吧,家裡有專門的康複師和營養師,總比住酒店強。”
蘇見晚下意識望向遲靳妄,後者卻避開她的目光。
想到遲靳妄幾次都拒絕自己住遲宅。
“不差這兩天。”她輕聲道,“等婚禮後再搬也不遲。”
向淑雲還要再勸,遲靳妄突然轉動輪椅過來:“媽,您先帶遲心去取藥吧。”
等走廊隻剩兩人時,蘇見晚餘光發現遲靳妄西裝下擺沾着暗紅血迹。
那是揍裴肆野留下的痕迹。
男人順着她的視線将腿上的毛毯往上蓋了蓋:“回酒店吧。”
回酒店的路上,遲靳妄始終一言不發。
直到蘇見晚晚上洗漱完,才聽到門口的敲門聲。
遲靳妄仍穿着白天的西裝,可周身氣場與往日截然不同。
房門自動落鎖的瞬間,他忽然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見晚,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蘇見晚蜷在沙發裡翻着畫冊,頭也不擡:“遲總腿腳好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害我白擔心您上下輪椅不方便。”
高大的影子籠住沙發上的女孩。
遲靳妄就像做錯事的小孩站在一邊:“不是故意騙你,遲家内鬥這些年死了不少人,我裝殘廢是為引蛇出洞。”
“我本來想着等時機成熟了就告訴你……”
蘇見晚合上畫冊,終于對上男人的目光,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遲靳妄,你為什麼想娶我?”
那是蘇見晚曾經遺忘的記憶。
遲靳妄是在五歲時發燒導緻的兩腿失去知覺。
他在輪椅上的日子持續了許多年,人人都知道遲家有個天才兒子,可惜是個殘廢。
遲宅的後面有一處安靜的宅院,一般是用來接待外客。
但因為遲靳妄生病患上了自閉症,時而大叫時而躲在角落,當時的遲老爺子不得不把他送到小宅院中療養。
他就這樣在除了醫護人員沒人會踏入的宅院裡長到了十歲。
遲靳妄喜歡看書,書籍的描繪會帶他去往世界各處,而不是隻能透過圖書室的小窗去看平淡到死寂的四季變化。
直到有一日,他看書的小窗裡闖入一個生氣勃勃的小胖妞。
直到有一日,他看書的小窗裡闖入一個生氣勃勃的小胖妞。
第一天,小胖妞一個人在宅院外的樟樹下畫畫。别人是畫景畫物品,她卻隻用顔料畫一堆自己看不懂的東西,全紅全藍的顔料糊成一團,遲靳妄覺得是浪費。
第二天,小胖妞把畫過的紙張都撕下來疊成了千紙鶴,她很笨,二十幾個千紙鶴疊了足足一個下午。
第三天,這次小胖妞沒有畫畫也沒有疊千紙鶴,而是一個人爬上樟樹,在上面看了很久很久,遲靳妄覺得她就是在浪費時間。
第四天、第五天依舊是如此。
小胖妞在樟樹上浪費的時間越來越久。
伺候遲靳妄的療養師見了笑着說:“這是蘇家的小小姐,她的外公是遲老爺子的故交,說是要在這裡呆兩個月暑假。”
遲靳妄把頭重新埋進書裡:“那她真是個無聊的人,一天到晚長了腿就知道爬樹。”
但到了第六天,小胖妞就沒再出現在樟樹下。
一連半個月,直到遲靳妄忍不住問:“那個什麼小小姐不是說要待兩個月嗎?怎麼不來這邊了?”
可沒有人知道這個問題。
作為在小宅院伺候少爺的傭人,沒人會主動去打聽主宅的事。
于是遲靳妄合上書,第一次主動提出了曬太陽的請求:“帶我去樟樹那看看吧。”
那天,他終于知道小胖妞為什麼能一個人在樹上坐那麼久。
在看到樹蔭下零零散散挂着的彩色千紙鶴時,他的生活仿佛也沾染上了一點色彩。
那些千紙鶴都有不同顔色的畫,每一隻都不一樣,風一吹動,就像有無數的小鳥在圍繞着自己。
之後一個禮拜,遲靳妄除了看書,也學會了一件事——去樟樹下看千紙鶴。
然而某一天,遲靳妄一個人推着輪椅出來時,又碰到了那個小胖妞。
小胖妞一看就是被嬌慣,上來就指着他問:“喂,你怎麼來我的秘密基地?”
遲靳妄不想解釋,轉身就要走。
小胖妞攔住他:“你走什麼啊?大不了秘密基地分你一半,你别那麼小氣行嗎?”
不知怎麼的,不願意與陌生人交流的遲靳妄頭一次嗆了小胖妞:“這裡是我的地盤,不是你的秘密基地,你再來這裡,我就喊人把這棵樹砍了。”
“不問自用就是偷,誰讓你偷東西用的。”
小胖妞的嘴撇了下來,然後就撲上來把自己打了一頓。
嗯,一個六歲的小胖妞把他從輪椅上拖下來暴打了一頓,甚至在宅院裡的傭人趕過來的時候,她還扯着他的衣服。

更新时间:2025-06-30 1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