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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匆趕過去,本想意思意思說他兩句,但抬眼看到他通紅的雙眼,我住了嘴。

只是默默站在了他身邊。

卻沒想,正對上對面一雙同樣通紅的眼睛:

「姐姐,你在外面養了野弟弟,我這個真弟弟就不要了麼?」

我一愣。

系統很驚訝:「你還有個弟弟?」

「他叫余澤寒,我那個重男輕女的爹再婚后,新找的老婆帶來的孩子,名義上確實是我弟弟。」

父母離婚后,沒人想要我。

我當時還在讀高中,沒錢付伙食費,在食堂白吃了半個學期,老師催我找爸媽拿錢,電話打不通,我就上門去找他們。

母親塞了五百塊錢給我,哭哭啼啼地走了,走的很急,生怕我追上去。

去找父親,他沒給我一個好臉色,滿心滿眼都是那個男孩,即使余澤寒跟他沒有絲毫血緣關系。

他也打發了五百塊。

17 歲的我,兜里一千塊。

站在父親小區樓下,秋風瑟瑟,心里涼透了。

我好半天竟挪不動腳步。

那時,余澤寒捧著他的存錢罐追過來。

小胖子臉上堆著討好的笑:

「姐姐,我的錢,給你。

他看起來很喜歡我這個姐姐。

可看到他,我只會想起父親陪他玩拼圖的畫面。

我實在很難喜歡他。

一個什麼都不缺的人,理所當然地慷慨。

此后,除了要生活費,我跟他們就很少見面了,偶爾碰到,他會興沖沖地來打招呼,甚至想給我塞錢,盡管我從沒給過他好臉色。

一如現在,我冷了臉。

班主任狐疑地打量我們,輕聲開口:

「嚴女士,余澤寒和陸爭名都是你弟弟?」

話音剛落,兩個少年目光都緊盯著我。

我剛想否認,身后的陸爭名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袖,聲音不大不小地叫了一句「姐姐」。

我錯愣,回頭看他,陸爭名抿了抿唇:

「姐姐,是我先動的手,我們賠他醫藥費,回家吧。」

我心軟了,沒再問。

「姐姐也輪得到你來叫?!」余澤寒語氣突然激動起來。

他掙開同學的阻攔,快步走到我面前。

清秀的少年極力克制住眼里的淚水,哽聲問:

「姐姐,我才是你弟弟,你為什麼要幫他?」

我注視著他紅紅的眼睛,冷淡回道:

「你不是。

余澤寒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他倔強地轉過身去,很用力地在自己眼睛上搓了一把。

我沒管他,跟班主任道了歉后帶著陸爭名離開。

5.

陸爭名坐在我的電瓶車后面,一直沉默不語。

「為什麼打架?」

他捏著我腰側衣擺的手緊了緊。

我不耐煩道:「別逼我扇你。」

「他拿了你的照片。」

「什麼意思?」

陸爭名又不說話了,我掰了掰后視鏡,從鏡子里正好對上那雙緊鎖著我的眼睛。

我心里莫名一跳。

半晌,他像是下定決心一般:

「過年的時候,我用拍立得給你拍的。」

「夾在我書里,被他撿到了。」

「他是個小偷,撿到了不肯還給我,還說——你是他姐姐……」

「我很生氣,就打了他。」

沉寂許久地系統突然出聲:

「這小子……是吃醋了吧。」

我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等了這麼多年,這聲姐姐真的叫的我心花怒放。

「再叫一句姐姐聽聽。」我笑著逗他。

陸爭名抿了抿唇,耳廓紅了一圈,不自然地扭過頭去。

傍晚的夏風吹起他的頭髮,也吹動了我堅硬的心。

系統問我:「被叫姐姐了,心里可美了吧。」

「你怎麼知道?你也被叫過姐姐?」我心不在焉地問。

「我是男的,怎麼會——」系統突然住了嘴。

我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你一個系統,也有性別?」

系統沒回我。

我更好奇了:「這麼說你是個男的,而且被叫過哥哥。」

系統無奈:「別猜了,繼續做你的任務。」

「他高考完就滿 18 了,沒幾個月了,就不能提前發獎金嗎?」

系統硬邦邦地回答:

「不能。高考很關鍵,陸爭名他,大概很需要你陪在身邊。」

很需要我嗎?

我在心里反復咀嚼這句話。

我從不覺得我是被什麼需要的,也從不需要別人。

但我又無法忽視,陸爭名那毛茸茸的眼神。

我分不清那是什麼,也不愿去探究。

只想快快過完這幾個月,然后過我自個的瀟灑日子。

6.

臨近高考的日子過的一天比一天快。

只剩一個月了,陸爭名突然提出要回家住。

他早上騎小電瓶駝著哈欠連天的我去學校,我的任務則是負責把車子開回來。

半夢半醒間,我趴在他背上睡著了。

沒過多久,我感覺臉上被什麼軟軟的東西碰了一下。

睜開眼,發現陸爭名已經停了車,沒有叫醒我,微微躬著背,任由我這麼靠著。

「姐姐!」不遠處傳來余澤寒輕快的聲音。

徹底把我的瞌睡叫醒了。

早上太陽已經很大了,我慵懶地瞇眼看他。

他仔細瞧了瞧我,輕笑了一聲:

「姐姐,上次都事是我不對,我給你們道歉。」

說著他特地朝陸爭名鞠了一躬:

「對不起,陸爭名同學。」

余澤寒坦坦蕩蕩地道歉,神情和姿態沒有一絲一毫不自在。

陸爭名卻沉了臉:

「管好的你自己,別來打擾我姐姐。」

他說到這個「我姐姐」,咬詞格外重。

像是在強調什麼。

余澤寒脾氣再好,也是個血氣方剛的高中生,他勉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轉向我:

更新时间:2025-06-28 1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