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厨房里水声潺潺，程星苒背对着门站在操作台前，白瓷菜板上是还没切完的胡萝卜。
她看了眼时间，估摸着谢翡应该快进来了，咬咬牙，深吸一口气，眼神冷下来。
然后，举着刀用力一划。
“啊！”她轻叫一声，血从食指滑出，滴落。
刚好门外传来脚步声。
谢翡走到厨房门口的瞬间，正好看见她松开刀、手忙脚乱地按住伤口，神情慌乱。
“你干什么？”他眉头一拧，几步走近，一把拉过她的手。
程星苒明显被吓了一跳，抬头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就是想给你做点吃的，没拿稳刀…你怎么忽然进来了？”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娇柔和刻意的可怜，仿佛在等一个顺理成章的拥抱和留下。
可谢翡的脸色却一下冷下来。
“你是故意的。”
程星苒的脸色骤变，否认道：“不是，怎么会！”谢翡看着她，眼里有显而易见的失望。
“程星苒，别再这样了。”
“你是不是故意把我留到现在？”谢翡语气微冷。
程星苒一慌，语气也跟着发虚：“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太累了，想下厨给你做顿饭…”谢翡从柜子里找了张创可贴递过去，淡声道：“下次别这样了。”
说完，他起身就走。
程星苒追上去：“你要走？你连我外婆的最后一点念想都不管了吗？”谢翡顿住了。
但也只停了两秒，没回头。
“她要是还在，大概也不想你这么逼自己。”
门应声关上，程星苒手指还在滴血，她却仿佛毫无知觉。
夜色正深，谢翡靠在驾驶座里，他拿起手机，点开与许知意的聊天框。
他之前发的那些消息，至今没有回复。
谢翡沉默片刻，拨通了许知意的电话。
无人接听。
他皱起眉，接连打了两次，都没有人接。
最后，他烦躁地咬了咬牙，拨通了许辞的电话。
“喂？”许辞那头接得很快，语气却冷得像冰。
“谢总还有空给我打电话，真是稀罕。”
谢翡语气平淡：“我找许知意。”
“找她干什么？”许辞冷笑，“你不是正忙着陪别的女人吗？还记得许知意？”“告诉我她在哪？”谢翡不耐烦道。
许辞没有说话，谢翡的声音低了下去：“她的电话我打不通，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觉得她会好吗？”许辞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谢翡，你真是让人恶心。
你要是不想订婚大可早说，众目睽睽之下，你跟着别人跑了，你把许知意当什么！”谢翡一滞：“我不是不想订婚，只是...”“你要是不想，直接说我们许家也不会赖着你。
可你不是。
你是先答应了，再让她在所有人面前丢尽脸！”许辞声音猛地拔高。
谢翡垂眸，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我处理得不好，我跟她道歉了，也是真的想补救。”
“补救？”许辞嗤笑，“她又不是你家楼下超市的塑料袋，说扔了就扔，说捡回来就捡回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翡皱眉。
“谢翡。”
许辞语气冰凉，“我们许家，不是非你不可。”
谢翡听到这句，终于有些忍不住，声音低沉压着火：“那你倒是去问问许知意，她是不是非我不可？”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然后，许辞笑了。
那是一种讥讽、嘲弄的笑：“你确定？”谢翡心头一紧，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你真的那么确定，她非你不可？”许辞语气平稳，却比任何一句咒骂都让谢翡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你什么意思？”他问。
几乎是报复性的，许辞笑着说道：“她同意了和时家的联姻，现在应该正和时彦之在一起。”
谢翡的指节泛白，猛然一个急刹，车在路边停下。
他声音沙哑，不可置信地开口：“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