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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京圈都知道,路思年愛慘了我這個從福利院出來的盲女。
他把我從破舊琴房捧上維也納的舞台,讓全世界都聽見我的琴聲。
他為我找來最好的醫生,讓我重見光明。
他建了一座四季不敗的花園,隻因為我曾說過喜歡花開的聲音。
他跪在暴雨裡三天三夜,磕了九百九十九個頭,隻為讓他高高在上的祖父點頭,娶我這個無父無母的瞎子。
我難産時,他紅着眼簽下結紮同意書,“這輩子有女兒就夠了,再也不要你受苦。”
所有人都說,路思年瘋起來六親不認,卻唯獨把溫柔全給了我。
直到他在酒局上遇見喬羽眠。
那個穿着白襯衫牛仔褲的賣酒女學生,把酒潑在調戲她的客人臉上,“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賣的。”
路思年對她展開了瘋狂的追求,卻告訴我,“玩玩而已,逗她挺有意思。”
後來,我在他副駕駛發現一條洗得發白的高腰純棉内褲,他輕笑,“你身體不好,我總得找人洩火。”
再後來,喬羽眠失蹤了。
路思年把女兒按進泳池,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問,“蘇清然,喬羽眠在哪兒?”
我跪在池邊瘋狂搖頭,看着女兒小小的身體慢慢下沉。
他忽然笑了,“沒關系,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玩。”
後來,他卻跪在我腳邊,捧着女兒的相框哭得撕心裂肺。
泳池邊,路思年的手死死按在女兒的頭頂。
女兒在水下拼命掙紮,小手拍打着水面。
“放開她!她是你的女兒啊!”我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路思年嘴角挂着冷笑,“學校遊泳隊冠軍怎麼會溺水?”
他的皮鞋踩在我顫抖的手指上,“蘇清然,最後問你一次,你把喬羽眠藏在了哪裡?”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聲音支離破碎。
三天前,我去會所接喝醉的路思年,遇見過喬羽眠。
喬羽眠倔強地看着我,“路太太,我不賣身也不當小三,您不必專門帶着孩子來示威。”
第二天,喬羽眠失蹤了。
“我說過隻是玩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路思年拽着我的頭發強迫我擡頭,“喬羽眠有哮喘還打三份工,你呢?在家享福還不夠嗎?”
我渾身發冷,擡頭望着眼前這個曾經深愛的男人,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心髒像是被人生生撕成兩半,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心髒像是被人生生撕成兩半,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路思年,曾經是京圈出了名的花心浪子,人人都說他遇到我後收了心。
我擡頭看他,突然想起那年冬天。他跪在路家祠堂三天三夜,哪怕被除名也要娶我。他尋遍天下名醫,治好了我的眼睛。他因為我一句“喜歡花”,就造了幾千平的玻璃花房。
可現在,他為了喬羽眠,要殺我們的女兒。
“找到了!”保镖突然沖進來,“喬小姐被關在南郊的倉庫!”
路思年立即松開鉗制女兒的手,轉身就往外跑。
水面漸漸恢複平靜,女兒的小手不再掙紮。
“不——”我撕心裂肺地尖叫,縱身跳進泳池。拼命摸索,終于觸到女兒小小的身體。
撈起她的瞬間,我的心跳幾乎停止。
她的小臉青紫,嘴唇發白。
我抱起女兒就往别墅附近的醫院跑,跑得太急,鞋子掉了也顧不上撿,可她的身體越來越沉。
醫生檢查後,搖了搖頭,“很抱歉”
我癱坐在地上,突然發不出聲音,眼淚混着血水滴在地上。
護士想拉開我,我卻死死抱着女兒不肯松手。
早上還蹦蹦跳跳去上學的女兒,現在在我懷裡冷得像塊冰。
“橙橙,”我顫抖着撫摸她的臉頰,“媽媽給你唱歌好不好,你最愛聽的那首。”
我輕輕哼起搖籃曲,眼淚砸在女兒的臉上。
火葬場裡,工作人員輕聲問,“孩子的父親不在場,需要通知嗎?”
我麻木地掏出手機,撥通路思年的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哼!你走吧!”喬羽眠嬌嗔的聲音先傳了出來,“我才不要當破壞别人家庭的小三!”
“乖,别鬧。”路思年溫柔地哄着,“你怎麼會是小三呢?"
電話那頭傳來暧昧的親吻聲。
我猛地挂斷電話,抱緊懷裡的骨灰盒,一陣天旋地轉。
恍惚間,我想起當初産房裡的場景。
女兒橙橙出生時臍帶繞頸三圈,搶救了整整四十分鐘才哭出聲。當時路思年紅着眼眶,顫抖着在出生證明上簽下名字。
一切都變了。
我撥通了一個塵封已久的号碼,“是我。你們鋼琴老師的職位,還招人嗎?”
更新时间:2025-06-23 18: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