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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習慣,許念歡在聽見自己叫他聲音後的雀躍,然後笑着跑過來的的模樣,她會歡快地叫他“顧廷闌”,叽叽喳喳的,像隻聒噪的麻雀。
他曾經覺得很吵,但是此刻又格外想再聽到那樣的聲音,來證明,許念歡從未離開。
顧廷闌嘴角一擡,語氣淡淡:“洛杉矶挺遠的。”
許念歡點***,“六千二百三十四英裡,從京市過來,十二個小時。”
“這邊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他頓了頓,像在随口提議,“你應該沒見過,我可以帶你四處轉轉。”
許念歡笑了,眉眼溫柔,語氣卻像一把慢刀。
“我去過格裡菲斯天文台,看過最美的日出,也在聖塔莫尼卡海灘玩過一整天,見證海豚輕吻落日的瞬間,還在比弗利山莊的街***偶遇了許多明星”
她掰着手指一項一項的細數着,最後輕輕一笑,“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大概都去過了。”
他的笑僵住,眼底驟然壓***影。
他咬緊後槽牙,臉色瞬間冷了幾分,目光又轉向她身邊的男人,“他是誰?”
“朋友。”許念歡仍舊笑着回答。
那男人卻主動上前一步,神色坦然地伸出手:“我是她男朋友,程西澤。”
顧廷闌低***掃了一眼,反手将手插進褲兜,語氣森冷:“我怎麼不知道,我的人,什麼時候有了男朋友?”
程西澤也不惱,收回手,繼續笑着:“你好,前夫哥。”
顧廷闌臉色黑得幾乎滴出水來。他懶得再和這個人多費口舌,咬牙道:“我千裡迢迢來找你,不值得一個單獨說話的機會嗎?”
許念歡沉默了好一會,在顧廷闌幾乎無法再壓抑心中的焦躁的時候,她終于點***,“走吧,前面有家咖啡館。”
程西澤适時開口:“那我去旁邊的甜品店看看,他們家今天新出了一款限量的草莓甜甜圈,你肯定喜歡。”
“好啊。”許念歡笑着點***,“巧克力口味的也要,别忘了!”
顧廷闌看着她轉身,兩個人絮絮叨叨,半天分不開的樣子,心***怒火幾乎快要将理智燒光。
終于,咖啡館内,兩人隔着桌子坐下。
許念歡點了兩杯拿鐵,又特地叫來服務員:“麻煩給我兩包白糖。”
她熟練地把糖倒進他的杯子裡,輕輕攪拌着。
“你喝咖啡要加兩包糖。多一點少一點你都不喝。”
顧廷闌低***,看着許念歡推過來的那杯咖啡。
她記得。
連這些細節都還記得。
連這些細節都還記得。
所以顧廷闌忽然覺得,這樣的許念歡,隻是偶爾叛逆了一下而已。他大可以原諒她的放肆。于是他看着她,緩緩開口:“你現在跟我回去,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25
“不管是那個男人,還是你的不辭而别。”
顧廷闌說完,空氣陷入了短暫的靜默。
許念歡看着他,半晌後,才輕聲開口:
“可是我已經當作發生了啊,顧廷闌。”
她擡眼看他,那雙曾經滿是歡喜與信任的眼睛,如今隻剩下一片沉靜的湖水。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該知道的。”
聽到她這麼說,顧廷闌臉上的表情不變:“那就再結一次。”
他開門見山,語氣淡漠,姿态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
許念歡輕輕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卻和剛才面對程西澤時的不一樣,多了一絲淺淡的疲憊。
她擡眸看向他:“顧廷闌,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好像你說什麼就得是什麼,你願意原諒,我就該感恩戴德。”
顧廷闌眉***一挑,語氣微涼:“我以為你會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許念歡點***,眼神平靜,“你想當作什麼都沒發生,想讓我跟你回去,像過去那樣,你在外風生水起,膩了,就回來看看我,給我一點你的憐憫和施舍。”
她輕聲一頓,目光笃定:“可你從來沒想過,我也有拒絕你的權利。”
顧廷闌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卻又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沉默了一瞬,語氣轉冷:“你離開我,是因為剛才那個男人?”
“别那樣說。”許念歡皺了下眉,“他有名字,叫程西澤。”
顧廷闌冷笑一聲:“你和他才認識多久?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就為了他,你要離開我?”
他語氣裡熟悉的輕蔑再次浮現,那種将一切不合己意的選擇視為笑話的姿态,曾經她忍了許多年,如今隻覺疲憊。
他看不起她的決定,看不起她無謂的堅持,甚至連她這份勇敢也一并嘲諷。
但她沒有反駁,隻低聲道:“和任何人無關。我隻是突然想試試,一個沒有你的生活。”
“沒有漠視和嘲諷的日子。”
顧廷闌嗤了一聲,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所以你在我身邊這些年,全是痛苦,皆是隐忍,那我是不是該感謝你,忍我這麼多年?”
許念歡定定地望着他:“你不懂的。”
“那你解釋啊。”顧廷闌的聲音忽然拔高,“你告訴我,你被什麼迷了心智!”

更新时间:2025-06-21 16: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