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的京市，六月天已经透着燥热。我攥着布包的带子，指节都泛了白，站在胡同口那棵老槐树下，盯着前头那座挂着铜环的朱漆大门——这就是陈家的四合院，我未来要讨生活的地方。布包里塞着我仅有的两件换洗衣裳，还有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药方，是县城医生给爹开的，最底下那行“需青霉素，长期服用”像根刺，扎得我心口发紧。来京前，村长家的二小子说，陈家是做电器生意的，有钱有门路，能在他家当保姆，说不定就能凑齐爹的药钱。我深吸一口气，把洗得发白的碎花衫下摆往下扯了扯，又理了理麻花辫，才上前轻轻扣了扣铜环。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个五十岁上下的妇人脑袋，穿件灰布褂子，裤脚扎得紧实，眼角的细纹里都透着警惕。“你就是林晓雅？”她上下打量我，目光停在我磨破边的蓝布裤上，语气没什么温度。“是，张阿姨好，我是从河北来的。”我赶紧弯了弯腰，把早就想好的客气话递过去——来之前村长媳妇特意叮嘱，陈家有个老保姆姓张，在这儿做了十几年，得先跟她处好关系。可张阿姨没接我的话，转身往院里走，只丢下句“跟我来”。我赶紧跟上，跨进门槛的瞬间，还是被院里的景象晃了眼：青石板路扫得干干净净，西墙边栽着棵挂满青石榴的树，树下摆着张竹编凉椅，椅边放着台14寸的黑白电视机，机身上还盖着块钩花布——这物件，我们村整个大队也就***家有一台。“这是...